多年白癜风能治好吗 https://m.39.net/disease/a_5602607.html“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凿井而饮,耕田而食。帝力于我何有哉!”
这首诗到底在写什么?
亲们,为了寻找一些错误答案,我特地上网搜了一下,
根据“做题帮”这样群体性的教学信号,找到比较权威、而教材常用的说法,基本是这样告诉你的:
“这反映了农耕文化的显著特点,是劳动人民自食其力的生活的真实写照。”
真的是这样吗?
读古代的诗歌,如同和古人进行一场心灵的对话。
诗歌的解析,就是这种对话的媒介。
如果你不幸读到的诗歌解析读本,是一个愚蠢的、完全不明所以的读本,将你引导到一个愚钝、荒蛮的沙漠之地,
你就别打算和古人进行一场心灵的对话了。
直接带入愚蠢的引导者给你设定的、不明所以的陷阱里去。
我刚从那个陷阱里爬出来。试问:
所有通过阅读想要提升精神的人,解除疑惑的人,还有多少人,
还呆在那个深不可知的荒谬之井中?
我想告诉你的是:不止是《击壤歌》,
上古到六朝之前的很多诗歌,包含最伟大的《诗经》,
都已经把人们带入到长满荒芜的深井中去了。
最近比较忙,没有时间更新太多的文章。今天就把《击壤歌》的意义写出来吧。
作为最早的上古诗歌,这首歌很搞笑。
几乎每一个文化人都能有模有样吟诵几句。
呵呵,几乎每个人,都无法说出这首诗要表达什么?
上古的诗歌如同深潭,水质特佳,清澈见底,一眼望得见水底的石头。
让你误以为:这个深潭的水,很浅很浅,触手可以摸到石头。
这是一种美丽的错觉。
下面关于《击壤歌》的翻译,出自文王之子著《中华文脉:中国诗歌文学经典赏读》之系列:
《活在乐府里》。
万古帝业第一歌:《击壤歌》
帝尧仰观天文。
天地的运行,有一种看不见的“天道”。
在它无声无息的运作下,春夏秋冬有规律地更替,草木虫鱼有次序地繁衍生息。
万事万物,在繁杂多变中协调归一;在顺其自然中井然有序。
这是多么神奇的天道?
它幽微而玄妙,“体万物于无形,化万物于无声。”帝尧决定效仿它来治理天下。
他成功了吗?
广袤的原野里,苍颜白发的老人聚在一起,比赛用土块玩投掷游戏,玩得不亦乐乎。
“太伟大了!这是尧帝治理的功德。”有人嗟叹说。
一位玩游戏的老人听到,不以为然说:
“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。凿井而饮,耕田而食”,
太阳出来的时候就开始耕作,太阳落下的时候就开始休息。开凿井台来饮水,躬耕田亩来获得粮食。
“帝力于我何有哉”,
帝尧全然未参与,都是我自供自足,他治理天下的才力,和我有什么关系呢?
击壤老人并没有意识到:
他苍颜白发还能够无忧无虑,玩得不亦乐乎,正是因为个体生存的秩序和环境,来自圣主帝尧创制的太平世界。
想想后世“十五从军征,八十始得归”的那位老兵,
想想“可怜无定河边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”的那位思妇,
想想“白骨露於野,千里无鸡鸣”的那个战乱世界……
击壤老人的“无知”,验证着上古政治文明的至高境界:
“不识不知,顺帝之则。”
帝尧施行的美政,如同宏大的天地之德,
令天下苍生都能受到日月风雨的滋养,
却感受不到国家政制对个体生活的任何影响,最大程度享受自由安乐。
这种美政“不扰民”,所以击壤老人“不识不知”,却无声无息顺应着尧帝的“教化”,从事耕种且怡然自乐。
智慧通达的人,从《击壤歌》里看到一个熙和清平的大世道,
更能看到一个“顺应自然”的治国哲学。
《击壤歌》表现的,是上古中国政治文明的智慧:
高深的道德如同清风吹拂,淳朴的教化顺应自然而来,
自由安逸活在“击壤文化”里的民众,感受不到“帝力”对个体生命的些许影响,
这正是“帝力”所达到的最高境界。
《击壤歌》反映的政制思想,
就是“无为而治”,远胜“政令百出”。
在明代朱权著名琴谱《神奇秘谱》中,有《华胥引》题解:
“是曲者,太古之曲也,黄帝所作。黄帝在位十五年,忧天下不治,于是退而闲居大庭之馆,斋心服形,三月不亲政事。
昼寝而梦游华胥氏之国,其国自然,民无嗜欲,而不夭殇,不知乐生,不知恶死;
美恶不萌于心,山谷不踬其步,熙乐以生。
黄帝既寤,怡然自得,通于圣道,二十八年而天下大治,几若华胥之国。”
黄帝探寻“华胥国”的秘密,最核心的要义,就是“其国自然”。
说明“无为而治”,顺应自然的治世哲学,是上古政制文明的一大特征。
《老子》说:
“圣人处无为之事,行不言之教,万物作而不辞。”
《论语》说:“唯天为大,唯尧则之。荡荡乎,民无能名焉。”
有爱,却爱得无声;有化,却教化无形。这才是大爱。
也是中国“大音无声、大象无形”的哲学理念。
《礼记·礼运》说:
“先王以承天之道,以治人之情……故天下国家可得而正也。”
中国人不像古希腊那样,和天上的神祇直接建立“契约”关系,而是敬畏上天,敬畏大自然,在顺应“天道”与“人情”的框架下,
构建起“天人合一”的关系,用“天道”来指导人类活动。
《击壤歌》就是这种政制文明的反映。
《击壤歌》最早出现在《尚书》,它的古老资历令人望而止步。
可是阅读这首诗歌,它的语言却朴素平易,流畅通俗到我们无法置信它的古老。
用这样简朴易懂的诗歌形式,表达深邃玄奥的哲理内涵,这种“举重若轻”的神妙艺术手法,令现代人感到震惊而自叹不如。
平易朴素,并不代表艺术成就的低廉。
《击壤歌》用四言诗歌的形式,表达清晰简练,明快自然,却勃勃富有生气。它似乎也顺应了天地自然的律动,表达出一种“坎坎而歌”的节奏感,让读者在阅读时能够感受到音节的顿挫。
它的妙处在于“无招胜有招”:整首诗歌看不到艺术技巧的参与,却在朴拙中透出工巧;简易中含着深邃。
毫无疑问,《击壤歌》是一种朴质的美学。它把自然流畅的朴质之美,栽种到中国诗歌原始的土壤中。
阅读诗歌,能够闻到五千年前黄土地的味道。它那么古老,带着人类原始时代最早的阳光,却能够照耀五千年后现代人的灵魂。
它里面包含的上古文明智慧,如同沧海月明,清透明亮,散发着永恒的哲思之光。
“帝尧之世,击壤而歌。”
击壤,一种农家游戏,当它进入诗歌的时候,就变成一种美好的“意象”,成为圣王治下太平盛世的象征。
唐代李子卿有《垂白之老击壤歌》:
“天地已正兮神人以和,两阶舞羽兮三边止戈,击壤鼓腹兮不识其他。”
宋代司马光写下这样的“春帖子”:
“盛德方迎木,柔风渐布和。省耕将效驾,击壤已闻歌。”
南宋陆游是江南人,“入梅”当日欣逢一场大雨,父老乡亲都说这是“大成之年”。
陆游拿起善写的笔歌咏道:“击壤歌太平,门无督租吏。”
所以《击壤歌》,其实也构成后世几千年文人的美政理想。
它把一种盛世太平、祥和安乐的理想社会因子,栽种到中国文化深厚的土壤里,给了后代千秋一种遥寄的祝福。
击壤歌
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。凿井而饮,耕田而食。
日出耕作多勤勉,日落休息也安然。开凿深井取水饮,躬耕垄亩来进餐。
帝力于我何有哉。
自供自足人安乐,帝王和我何相干?
文子国学重修伦理,再建道德。振兴中华,走向大同。华夏礼乐文明有两条文脉,一条是诗歌文脉,出自乐文明;一条是哲学文脉,出自礼文明。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