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专治白癜风的正规医院 http://disease.39.net/yldt/bjzkbdfyy/index.html古代民族皆有“以大地为母亲”的神话,相信大自然是人类生命之源生、寄托、活动、休憩与回归的母体。随着理性的开展与科技的进步,人类建构了独立而丰富的文明世界。这是人性潜能的发挥,也是人群追求幸福的表现。但是,曾几何时,一代一代的人在社会中迷失了,他们也许得到了各种成就,却无可挽回地付出原始的真诚与朴实。试问:善于观察及解说的哲学家,对此有何高明的见解?我们且以卢梭、席勒、柏格森、德日进为例说明。西方哲学家之中,批判文明最有力的大概首推卢梭了。人的自然状态与其他动物并无差异,只需满足“自我保存”的要求,就可以随遇而安,有如“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……帝力于我何有哉”?但是,人一区分私有财产,就有权利义务的问题出现,演变而成社会与国家,结果则是:“人类生而自由,但到处都是枷锁。”
卢梭
自由有两种:一是“生而自由”,现在已经消逝无踪;二是公民的自由,这是“人在社会中,被迫为自由”。个人结合而成群体,以“社会契约”的模式交出自己的自由,再经由“全体意志”的实施,获得公民的自由。但是,全体意志毕竟不是介于上帝与良知之间的“普遍意志”。“人民的声音,就是上帝的声音。”这句警语不是任何政府所能压制的。然而,人民代表群体,又如何保证个人一己真诚的良知之声呢?卢梭的作品启发了近代的民主运动,但是真正让他午夜梦回的却是人的自然状态啊!
席勒
席勒是德国著名的文学家与美学家。善于思辨的西方人,早就习惯以感性与理性二分的架构来探讨人生,结果总是顾此失彼、左右为难。席勒秉承康德之说,特重情感的联系作用,并且以“游戏冲动”具体指陈其内容。“人在游戏时,他才完全是人;当人完全是人时,他才游戏。”当然,游戏是指“与美游戏”,由此产生“有生命的形式”,亦即综合感性与理性,使人性复归于完整的统合。他说:“政治上的改进要通过性格的高尚化,而性格的高尚化又只能通过艺术。”艺术不只是人文教化,也须兼顾自然天性,一如孔子所谓的“文质彬彬,然后君子”。
柏格森
至于柏格森这位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哲学家,他的思想主调是“生命哲学”。宇宙万物本身就是一股洋溢的生机在运转,没有任何僵化的物质。人依直觉能力,体察生命的核心在于绵延不绝的意识之流,变迁无已但是新新相续。生命的本质在于创新,因此人须走出封闭的道德,迎向开放的道德,以“爱”为行事之根本;在信仰上,则须由静态的宗教走向动态的宗教,体会“密契主义”的合一境界。人与自然原是一体,是大化流行的生命冲力中的不同表现。人若不自我设限,又怎会疏离异化?
德日进
德日进是柏格森的后学,也曾接受演化论的启发,却能巧妙地将它与基督教、地质学、哲学思辨熔于一炉。他为我们展开广阔的视野,在空间上透视了地球的纵切面,从地心出发,由钡层、锂层、流体层,抵达地表上的心灵层;在时间上则考虑地球演化的步骤,如何受到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威胁,到人类“跨越反省的门槛”之后,可以同心协力扭转演化的轨道,带来新的契机与希望。
现代人即使不再相信“大地母亲”的神话,至少也能肯定“我们只有一个地球”,然后从事积极的环境保护运动。得遇休闲良机,人们也乐于亲近大自然,借以纾解压力、陶冶情操。此时如果有心,参考哲学家的观点,就会发现:人与万物拥有共同的生命资源,承担相似的命运与责任,但是更应该开拓心灵世界的潜能,“参赞天地之化育”。人的自然状态无法失而复得,那么何不努力“去伪存诚”,在个人有限的范围内,保存清明的良知呼声,展示无邪的游戏冲动,使生活充满美感。
自然的魅力或许就在于:永远保障我们对真与美的追求不至于落空。文章由傅佩荣老师原创在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