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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电工专业包上学的那天4n1g551w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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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电工专业包上学的那天


17岁那年,我高中已经毕业。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,也没有考上大专,甚至连个高中中专也没考上,就这样带着一身的遗憾,返乡务农,过起了“脸朝着*土背朝着天”的日子。虽然天天行走在地头田间,日日耕耘在广阔天地,但脊背朝天的行走是酸楚的,脸朝*土的耕耘是苦涩的,父母为了不让我再过这酸楚而又苦涩的生活,咬了咬牙,找了熟人,托了关系,在我18岁半的那年秋天,把我又送进了学校。


    去学校那天,师弟师妹们已经开学好多天。我穿着一身仿制的、当时是很时髦的绿军装,背着一只亲戚送给的电工专用包,走到校门口时,那位可以称得上爷爷的传达员,老眼昏花地问我干什么的,来找谁?我说是来上学的。他上下打量我一番,说:“你蒙谁呀你!学生哪有你这样的?”


    我一听这话,心里有些不高兴。看看自己的穿着,咋不象学生?正想解释,无意中触摸到了电工专用包,鬼心眼子萌动起了坏。于是,我装模作样地伸出了五个手指,梳了梳我的“大背头”,又揪了揪我的“大鬓角”,把电工包拽到胸前,煞有介事地说:“我是电工,来检查线路的。”他笑了,吹嘘道:“我这眼睛是火眼金睛,一看你就不是学生。”说完,他指了指学校的东南角,说:“配电室在第三排平房的后面。”我伸出手来,模仿着印度电影《流浪者》中的拉兹,捏着拇指和中指,流里流气地甩了一个响指,说了一声谢谢,赶紧离开了传达室。因为我差点把自己给笑喷了。


    背着电工专用包,我找到了校长。四十多岁的校长见我这身打扮,皱了皱眉头,一句话也没有说,把我带到了教导处。教导处的墙上镶嵌着一张学校的课程总表,旁边坐着一个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人,校长喊他“主任”,又看了我一眼,悄悄和他说了几句话。他诧异地张了张嘴,摇了摇头,皱着眉头从里屋里搬出了一摞还散发着墨香的课本。我油腔滑调地说了一句“谢谢”,也不管他再皱眉头,把课本胡乱塞进了我的电工专用包。


    走进了教室,教导主任皱着眉头和班主任低声嘀咕了几句,班主任把我安排在教室靠近窗户的最后排。临走,他又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,转身离去。班主任老师一走,散漫惯了的我夸张地伸了个懒腰,拍了拍前面的同学,问道:“喂,伙计,这堂课上什么?”


    前面的同学似乎不欢迎我这个新同学,头也没有回怯怯地说了两个字:语文。我一看他的这个态度,心里有些不乐意,便大大咧咧地说:“我不就年龄大点,是个复读生吗?至于这么怕吗?”那同学依旧没有说话,我感觉十分的无趣,遂嘟囔了一句:“你没吃文明礼貌‘药’吗?给你说话还待答不理的,犯哪股神经啦?”一边说着,一边打开电工专用包,掏出崭新的语文课本。


    上课铃声响了,语文老师来了。这是个年轻的教师,看年龄和我差不多大。他站在讲台上,故作严肃地用眼睛把教室巡视了一遍,喊了一声“上课”,同学们慢慢腾腾地站起来,唏哩哗啦地喊了一声“老师好”,他又喊了一声“请坐下”,但他的这句“请坐下”,似乎说的很不情愿,或者说的很紧张,把“请”字重复了三次,把“坐”字重复了两次,还把“坐”与“下”之间的语气做了缓冲,把“请坐下”说成了“请、请、请坐、坐~~下”。而同学们坐下以后,他开始讲课。那堂课他讲的是朱自清的“荷塘月色”。不过,他把“荷塘月色”断句成了“荷、荷、荷塘月色”,让我着实领教了什么叫“结巴”。


    我耐着性子听了半节“结巴”课,实在按捺不住我的野性,把书本一合,从电工专用包里摸索出一面小镜子,趁老师板书的时候,对着镜子一会儿修理我的“大背头”,一会儿梳理我的“大鬓角”,在把玩之中无意发现镜子可以把阳光反射到黑板上。于是,我充分利用起射来的那一束阳光,在老师板书时,用镜子把阳光反射到他的后背上,而且随着老师板书时间的长短和身体的移动,一会照照他的头,一会儿照照他的的脚,一会儿照照他的屁股……不时地在他的后背上留下斑驳的光影,引来同学们的一阵阵的笑声。同学们的笑声,让老师莫明其妙,让老师摸不着头脑,气得老师把课本一摔,拉开教室门,夺路而“逃”。


    不一会儿,校长带着那位主任,还有我的班主任“闯”进了教室,吓得同学们小声不敢说,大气不敢喘。班主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的那些师弟师妹们一个个摇着头连说不知道,而气愤至极的班主任说:如果都不知道,那中午就都别回家吃饭,什么时间弄清楚,什么时间放学。


    我一听这话,哥们义气又来了,“嚯”地一声站起来,满不在乎地说:好汉做事好汉当,这事是我干的,爱咋地咋地。我的话说完,而老师们还没反应过来,不知是谁在课桌下偷偷地鼓了下掌,紧接着掌声响起了一片。校长喝止住掌声,“命令”我去办公室。我收拾起桌子的课本,背起我的电工专用包,跟在校长和主任后面,走出了教室。


    办公室里,校长正襟危坐,若有所思;教导主任神态专注,不露声色;班主任问清事情的原委,把我狠狠地训了一顿。训完之后,主任和校长交换了一下眼神,说:回去后写个检查,等候进一步的处理。不过,这个“等候”的“处理”让我等了二十年,直到今天也没有接到“处理”的意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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