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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德经第二章解读一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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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皆知美之为美,斯恶已;皆知善之为善,斯不善已。故有无相生,难易相成,长短相形,高下相倾,音声相和,前后相随。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,行不言之教,万物作焉而不辞,生而不有,为而不恃,功成而弗居。夫唯不居,是以不去。

赞诗:

有无相生万物昌,音声和应国风扬。

宣扬美善须防伪,计较短长弗见强。

圣德无为为弗恃,功成勿处处遗殃。

易难高下知作止,教化不拘体道常。

原文:天下皆知美之为美,斯恶已;皆知善之为善,斯不善已。字义:皆:『說文解字注』俱詞也。词者,意内而言外也。其意爲俱。其言爲皆。以言表意、是謂意内言外。人部俱下曰皆也、是謂轉注。《小爾雅》同也。

又《字彙補》音箕。《前漢·孟喜傳》箕子者,萬物方荄茲也。《師古註》荄,音皆。古皆荄與箕音同。《詩·周頌》以治百禮,降福孔皆。《傳》皆,遍也。與偕通。

知:『說文解字注』识词也,《徐曰》知理之速,如矢之疾也。又《玉篇》識也,覺也。《增韻》喩也。《易·繫辭》百姓日用而不知。

又相交曰知。《左傳·昭四年》公孫明知叔孫于齊。《註》相親知也。又《爾雅·釋詁》匹也。《詩·檜風》樂子之無知。《註》匹也。又《廣韻》欲也。《禮·樂記》好惡無節於內,知誘於外。

又猶記憶也。《論語》父母之年,不可不知也。又猶主也。《易·繫辭》乾知大始。

又《集韻》與智同,《易·臨卦》知臨大君之宜。《荀子·修身篇》是是非非謂之知。心徹为知。——《庄子·外物》

美:『說文解字注』甘也。从羊从大。引伸之凡好皆謂之美。羊大則肥美。羊在六畜主給膳也。羊在六畜主給膳也。美與善同意。而五味之美皆曰甘。膳之言善也。羊者、祥也。故美从羊。又《廣韻》好色。《詩·邶風》匪女之爲美。又《正韻》嘉也,好也。《玉篇》或作媺。

为:『說文解字注』母猴也。其爲禽好爪。爪母猴象也。下腹爲母猴形。引申为凡有所變化曰爲。

又《爾雅·釋言》作,造,爲也。《書·益稷》予欲宣力四方汝爲。又使也。《魯語》其爲後世昭前之令聞也。《註》爲,猶使也。《廣韻》助也。《增韻》所以也,緣也,被也,護也,與也。

斯:『說文解字注』析也。《爾雅·釋言》斯,離也。又《爾雅·釋詁》斯,此也。又《禮·玉藻》二爵而言言斯。《註》斯,猶耳也。《疏》耳是助句之辭。

又卽也。《書·金縢》大木斯拔。又賤也。《後漢·左雄傳》郞官部吏,職斯祿薄。《註》斯,賤也。又《集韻》音賜。《詩·大雅》王赫斯怒。《箋》斯,盡也。

恶:『說文解字注』過也。人有過曰惡。有過而人憎之亦曰惡。《廣韻》不善也。《通論》有心而惡謂之惡,無心而惡謂之過。

又醜陋也。《書·洪範》六極,五曰惡。《傳》醜陋也。《五行傳》貌不恭之罰也。又瑕也。《周禮·冬官考工記築氏》敝盡而無惡。《註》雖至敝盡,無瑕惡也。又粗也。《史記·項羽本紀》以惡食食項王使者。謂粗飯也。又年凶曰歲惡。又多所不可曰性惡。《後漢·華陀傳》爲人性惡難得意。《韻會》烏故切,憎也,疾也。又忌也。《禮·王制》奉諱惡。又恥也。《孟子》羞惡之心。

又《廣韻》哀都切,安也,何也。《論語》惡乎成名。《孟子》居惡在。又歎辭。《孟子》惡,是何言也。

矣:『說文解字注』語已辞也,巳、止也。其意止、其言曰矣。是爲意內言外。《徐曰》矣者,直疾。今試言矣,則出氣直而疾會意。《柳宗元曰》決辭也。《正字通》通作巳。音以。

已:《玉篇》止也,畢也,訖也。《廣韻》成也。《集韻》卒事之辭。又《玉篇》退也。《廣韻》去也,棄也。《書·堯典》試可乃已。《論語》三已之。又太也。《廣韻》已,甚也。《孟子》仲尼不爲已甚者。《註》不欲爲已甚,太過也。又《類篇》語已也。《增韻》語終辭。《前漢·梅福傳》亦無及已。又與以通。《荀子·非相篇》人之所以爲人者,何已也。

善:《說文》吉也。《玉篇》大也。《廣韻》良也,佳也。《書·湯誥》天道福善禍淫。又《詩·鄘風》女子善懷。《箋》善,猶多也。又《禮·曲禮·入國不馳註》馳善躙人也。《疏》善猶好也,車馳則好行刺人也。又《禮·王制註》善士謂命士也。又《禮·學記》相觀而善之謂摩。《疏》善猶解也。

又《正字通》與人交讙曰友善。又與膳通。《莊子·至樂篇》具太牢以爲善。 《集韻》或作嬗。

解读:

天下,这里指的是天地之间,上一层也指天地间的一切万物,包括一切我们的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,通过见、闻、知、觉能不能感知得到的东西。其次,指的是整个地球,包括七大洲、四大洋、所有国家的一切生物。再次,指的是我们任何一个国家、部落群体所管辖范围内的人和物。在中国,可以单指每个朝代帝王统治下的所有的人与万物。

皆知,指的是都能通过见、闻、知、觉感知的人与万物。凡是万物都有灵性,他们虽然不像人类那样有智慧,但是也各自有生存的本能。我们人类肉眼看得见和看不见的生灵,在天地间都会有各自的生存方式,在各自的生活领域,都会有各自的生、杀、取、予,在这些过程中都会产生善、恶、美、丑、远、近、亲、疏等等观念,有了这些观念,在各自生存的领域空间就免不了过分的行为,于是,就有了弱肉强食、适者生存的说法。

美之为美,斯恶已,这里指的是本来世间万物相辅相成,各尽其用,其形象无所谓美和丑。也可以说都是美的,也可以说都是丑的,那只是类群和自我的喜好不同而分美丑。比如:天下大旱则农夫喜雨,天降时雨,则农夫赞美。一般卖雨伞、雨衣、在外的行人,晾晒谷物等等方面的人可能会骂天,导致这样的原因是利益使然,不是天有美丑。地球上,有黑色、白色、棕色和四大人种,亚洲人会喜欢黄色,认为其它种色的人长得丑,非洲人就会喜欢黑色,也会认为其它种色的人长得丑,其它地方的人喜爱自己的肤色,也会认为亚洲人和非洲人长得丑。还有喜爱自然、山水、草木禽虫、人文、琴、棋、书、画、语言、食物等等方面的人,对各自热衷崇尚的那些方面赞美,不喜爱的可能会认为不美。这是由于眼、耳、口、鼻所即的色、声、味、触而产生分别,不是这些东西本来就分美丑。

由上可见,一旦有了类群和各自的喜好和厌恶,就会产生美丑观念。观念作用产生分别与隔阂,就会出现过分的营求,也会产生过分的贬斥。这样即使是美的定西也会因为其自身形象的美好而有可能遭到厄运,那就不是美,反而为丑恶了。比如古代美女西施、王昭君、貂蝉、杨玉环、陈圆圆等等,这些美女由于形体才质之美,得到众多人青睐艳羡,王公贵族,帝王将相宠爱有加,反过来,她们也因其美貌而免不了红颜薄命。这就是因美而产生的恶。再看自然界的珍禽异兽、鲜花美草、珍珠宝石、等等,由于物以稀为贵,它们为人类当作奇珍,因此免不了遭到网罗射杀、攀折修剪、打磨破碎厄运,本来美的东西,反而变为不美了。

善之為善,斯不善已。这里指的是,天地间人与万物各自生存和繁衍过程中产生的正常的行为。本来天生万物,自然无为,物尽其用,也无所谓善恶。由于人类与万物才生存和发展中,层层相因,通过有为的营求,开发利用、整合等等行为,而产生善恶观念,即是承负相因,因果循环之理。

说到善,就会有不善和伪善。比如:现在的科学技术研究出来的一切枪支弹药,生化武器、交通车辆、医药卫生等等,本来都是好的,一旦品行恶劣的人使用,就会害人,就变成不好的了。有了这些好的科技,即使是为人类谋福利,若是在开发利用中不能掌握好度,过分研制开采利用,不能及时进行环保,久而久之,地球上的自然环境破坏严重,一旦自然灾害频频,这又是不善了。再说到道德之善,我们世间人都认为讲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、忠、孝、廉、耻是善,只要在生活和工作中,将这些做好就是善了。这没有错,但是有仁义就有假仁假义,比如:现在的一些慈善家,借慈善为名,用少量的捐赠来广泛集资,或逃避税务,或争名逐利,导致过大于功,让人诋毁者不少。有的官吏,为了在家乡亲人面前得到称赞,就会利用权力关系,私自挪用公款,将亲人和家乡建设的很好,得到大家称赞。虽然这看起来是善的,但是这些钱不是通过自己能力所挣,是国家财产,私自挪用,是违法的,一旦国家查证,他就免不了被处分,这就变成不善了。

再说到民族英雄,虽然每个国家都有民族英雄,但是不是所有为当地人称道的“民族英雄”的行为就真是善的。通常民族英雄,指的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生存和发展,舍死忘生的做出卓越贡献的人。这里包含保卫国家和民族利益不受外来伤害,抵御外来侵略等等。不包括主动侵略其他国家和民族的霸强者。就像古代名将白起、章邯,因为战争,坑灭降兵几十万,蒙古军队西争,四处屠城,清兵入关,扬州屠城,日本人侵略中国,南京屠杀等等,这些人为了单方面的利益,做出了一些惨绝人寰的事,他们能是民族英雄吗?就算他们所在国家的人因此获得利益,被当做“英雄”膜拜,因为他们做的事违背天理,所以自然免不了报应,这就不是善了。这样的“民族英雄”与江洋大盗有分别吗?

再看看世间人严重的积德行善,我们不论崇尚哪家文化,哪个教门,都希望自己能很好的将它继承和发扬光大,可是我们要遵循天理,客观看待各家各派的生存和发展,在继承和发扬中,掌握好度。本来我们弘扬各自教门和文化,为了利益社会是好的,若在弘扬的过程中,没能遵循天理,不能适度,就会给社会带来不良影响,成为伪善。比如,一个社会慈善家,他自己在一个城市开一家大公司,能挣到几千万元钱,用这些钱帮助自己身边的几千人改善生活环境,这是一件大善事。可是他想作更多的善事,帮助家乡的几十万人脱贫致富,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,还是在这个城里又开了几十家公司。渐渐他挣的钱更多了,用这些钱照顾了家乡更多的人,家乡人人称善。可是,他以前开一家公司,城里各行各业经营有序,大家生活都很好,等到他开了这么多家公司以后,垄断了市场,很多人生活困难,吃不上饭了。导致了垄断,这就缺了德,国家肯定就会对他给予制裁。这样,本来大仁大义的事,由于不明天理,没掌握好度,就变成伪善,变成假仁假义了。

所以,天下之事物,美之所在,恶也相随,善之所在,伪善相近。美之为美,善之为善,在于适中。若能时常体悟天地自然之理,一切掌握好度,不离中道,则美善其可方便于教化,反之,则弃之可矣。

引用注解:

河上公解读:夫美与恶,最属相悬。知美之为美,斯其恶之必止矣。善、不善,极为相远。知善之为善,斯不善之必去矣。吾人先天之真,皆美善耳。至染于后天之人欲,乃有此恶与不善者焉。然不可不去其人欲,而求其天真也。

王弼解读: 美者,人心之所樂進也;惡者,人心之所惡疾也。美惡,猶喜怒也;善不善,猶是非也。喜怒同根,是非同門,故不可得偏舉也,此六者皆陳自然不可偏舉之明數也。

《庄子·秋水篇》云:‘倏鱼出游从容,是鱼之乐也。’此鱼未知水之为美,是诚真美矣。《大宗师篇》云:‘泉涸,鱼相与处于陆,相呴以湿,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。’夫相呴以湿,相濡以沫,则知水之美矣,然其不美也孰甚?”

杜光庭解读:美善者,生於欲心。心苟所欲,虽恶而美善矣。故云皆知己之所美为美,所善为善。美善无主,俱是妄情,皆由分执有无,分别难易,神奇臭腐,以相倾夺。大圣较量,深知虚妄,故云恶已。 天下者,举大凡,言凡在天覆之下也。美者,心所甘美也。善者,身所履行也。言天下之人皆知己心所甘美者为美,己身所履行者为善。故论甘则忌辛,好丹则非素,共相倾夺,竞起是非,皆由兴动於欲心,所以递成乎美恶。圣人知美恶无主,俱是妄情,妄则不常,故云恶已。已,语助也。注云神奇臭腐者,庄子云所美为神奇,所恶为臭腐是也。 天下之人知道者稀,常俗者众;知修身者寡,徇物者多。皆知美善为是,而莫能为;皆知不善与恶为非,而莫能改。圣人叹之,故云恶已,不善已。夫载仁伏义,抱道守谦,忠孝君亲,友悌骨肉,乃美善之行也,皆知之矣,而不能为。反於此者乃不善之行也。皆知之矣,而不能革。况於修无为之道乎?故可叹也。妄者,非真实之义也。因境起念,随物生情,不守道循常,即为妄矣。神奇臭腐者,《庄子□北游篇》黄帝谓知曰:万物一也。是其所美者为神奇,所恶者为臭腐。臭腐复化为神奇,神奇复化为臭腐,故曰通天下之一气耳,圣人贵一也。此明神奇臭腐,物之偏性,百氏殊学,九流异名,递执是非,互生臧否。理身理国者,能无为任物,一以贯之,臭腐神奇,自然无二矣。

朱元璋解读:国王及臣庶,有能行道者,笃能行斯大道,勿於道上加道焉,善上更加善焉。凡以巧上此二事者,美则美矣,不过一时而已,又非常道也。故美尽而恶来,善穷而不善至矣。若治天下者,务使百姓安,不知君德之何如,即古野老云:帝力於我何有哉?

赵秉文解读:天下以形名而言美恶,其所谓美且善者,岂信美且善哉。彼不知有无、难易、长短、高下、音声、前后之相夺,皆非其正也。方且自以为长,而有长於我者临之,斯则短矣。方且自以为前,而有前於我者先之,斯则后矣。苟从其所美而信之,则失之远矣。肇曰:有无相生,其犹高必有下,然则有无虽殊,俱未免於有也。此乃言象之所以形,故借出有无之表者以袪之。光曰:此六对者,物之所以不齐,唯丧偶者能同之。政和曰:道无异相,熟为美否;性本一致,熟为善否。有美也,恶为之对,故曰天下皆知美之为美,斯恶已。有善也,不善为之对,故曰天下皆知善之为善,斯不善已。太易未判,万象同体,两仪既生,物物为对。此六对者,群变所交,百虑所生,殊涂所起,世之人所以陷溺而不能自出者也。

严君平解读:人之聪明可绝而不可散人之情欲可逆而不可顺,饰人之容,伤人之性,养人之欲,损人之命,世人所谓美善者,非至至美至善也。夫至美非世所能见,至善非世所能知也。

唐玄宗解读:天下者,举大凡而言,凡在天覆之下也。美者,心所甘美也。善者,身所履行也。言天下之人,皆知以己心所甘美者为美,己身所履行者为善,故论甘则忌辛,好丹则非素,共相倾夺,竞起是非,皆由兴动於欲心,所以递成乎美恶。圣人知美恶无主,俱是妄情,妄情则不常,故云恶已。已,语助也。注云:神奇臭腐者,《庄子》云:所美为神奇,所恶为臭腐。

陈景元解读:

美善生於妄情,以情之所好为美,情之所恶为恶,纵己妄情,非恶而何。以己之所是为善,己之所非为不善,纵己是非,安有美乎。庄子曰:是非吾所谓情也。吾所谓无情者,言人之不以好恶内伤其身,常因自然而不益生也。此谓止於实当也。夫圣人岂无美善,盖有而不矜,同於无也。不矜则德全,同无则害远,德全害远,美善尽矣。若以美善化天下,使知其美之为美,盖未尽善也。《经》曰:上德不德,下德不失德。是矣。且天下善人少,而不善人多,若矫其治迹,窃而侮之,斯为恶矣。君平曰:昭昭不常存,冥冥不常然,荣华扶疏,始於仲春,荠麦阳物,生於秋分,冬至之日,万物滋滋,夏至之日,万物愁悲,谓其盛必有衰,美必有恶,阴阳尚尔,况於人乎。斯戒其矜夸美善者也。

顾欢解读:自扬己美,使彰显也。天下者,世间之总名也,美,悦爱也。《上元经》云:诸天之下,诸地之上,其中人物,名日世间。言一切苍生,莫不耽滞诸尘,妄起美恶,违其心者,遂起僧嫌,名之为恶。顺其意者,必生爱染,名之为美。不知诸法即有即空,美恶既空,何憎何爱。故《庄子》云:毛墙丽姬,人之所美,鱼见之深入,乌见之高飞。又云:美者自美,吾不知其美也。恶者自恶,吾不知其恶也。以斯而验,岂有美恶哉。故知世间执美为美者,此即恶矣。○顾曰:一切众生,皆知耽美前境,五欲声色等诸尘为美,美之不息,必以身为患,斯恶已。凡鄙之流,迷於真理,非但耽淫声色,抑亦贪着名誉,求名丧身,利己害物,不知名善举体虚妄,故下文云名与身孰亲。《庄子》云:为善无近名,又云其所矜惜,无非名善,是知矜名执善於理不臧,唯当忘善恶而居中,方会无为之致也。○罗曰:人之受形,皆智爱形而食名,其所食惜,无非名善。此善无善,不免诸苦,名虽称遂,何益於己。

彭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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